二零一一年七月,正值学校暑假,我离开学校,坐上渤海轮渡,经历六个小时的海上旅程,到达烟台。是否在烟台留宿?现在并不记得,很快乘坐烟台到泰安的列车。登上泰山,这之前我已经计划很久。
当然听闻泰山其名,只是一直以来没有造访它的打算。这一次,在观看了一部介绍泰山的纪录片之后,我终于作出了登上泰山的决定。我只身一人。
抵达泰安之后,我在距离泰山不远处的一个宾馆住下。休息一晚,第二天一大早,便乘坐公交赶到山脚,是一个叫红门的地方吧?当地人说一般从那里开始登山。
那天天气阴沉沉,越往高处,水雾越厚重,期间大概还下了点雨吧,我不记得。一路只是往上走,伴随着其他游客,伴随着一路的石碑,伴随着两侧的杂草与高木。一位身着黑色薄衣的女人坐在我前面的石头上,她大概拿着登山杖,戴着一副墨镜,感觉也是一个人。她动作缓慢,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山上的空气、题字、植被,以及一道的游客。我那时被这般气质的女子深深吸引,后来我遇到的第一个女友正如她。
我选择从山的另一面下去,因为我不想坐缆车,也不愿循来时的路。然而,这选择所导致的结果是,我一刻不停地走,从正午走到了傍晚,再从傍晚走到了午夜。有手机地图吗?大概是没有的,我只是参照着路边的指示牌判断方向,尽量往公路的方向走。终于走到通往济南的高速路上,我在路边站着,不知所措。
有些焦急,心理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。我想到,我可能会继续沿着公路走,走到哪里?我不在乎,只要能走到一个有公共交通的地方,或者可以打出租车的地方,就不用担心了。
我站在路旁,向过来的车辆挥手,终于一辆私家车逼近我(或者是出租车?我不知道),停在了我面前。司机拉下车窗,伸出头看着我。
“你怎么跑到这里的?”他有些吃惊的问我。
“我下山,走到这里了。”
“你可真厉害,这都快到济南了。”
“哈,是吧。”
“这样,你住哪里?我本要送客人去向济南的,不如我先把你送回去吧?这地方根本打不到车的。”
我告诉了我所住宾馆的位置。
与他商量好了价钱之后,我坐上了他的车,他调转车头往我住的地方开去。
那是一次平淡无奇的登山旅行,我所记得不过寥寥的几个画面吧,那位坐在石头上的女子,趁我离开去拍照时偷翻我背包的老年人,然后是这位司机。可那也是一次对梦幻的践行,我要亲自去看看那部纪录片里所描绘的地方,因此一路充满期待,也充满怀疑,“真是如此么?”,内心总在问。可那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,尝试以一种孤独的方式完成一段旅途。
那是二零一一年,我二十二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