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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庆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

下午五点,我在麦当劳找到一个孤独的位置坐下来。我于中午赶到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要了杯咖啡,以刷刷 twitter、翻翻手机打发时间,直到大概三点的时候离开,去到隔壁的麦当劳点了份汉堡套餐充作午餐。匆匆吃完,便打开手机继续阅读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的第一章——经济篇。

我的计划并非如此!

此时,透过离我五米远的玻璃窗,我看到外边的光线依然充足,道旁的树木很安静,显得有点沉闷。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——大多拉着行李箱——陆陆续续地进来点餐,吃完便三两成伴地离开——走去附近的学校。学生显得格外稚嫩,多戴眼镜,面部如同树木一样平静。他们低头刷着手机,餐到了便开始打开包装独自吃起来,也还是低着头看手机。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,衣服的设计并不漂亮,也不显精神,因此我看不到他们的年轻、活力、敏锐,只有单调、怠倦、无聊。

固然是怠倦,因为这是七天假期的尾巴,他们又要回到气氛压抑的学校了。

我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,仿佛那是昨日,它刚刚过去。我那时也会这般的无聊和稚嫩吗?我的高中没有阳光,充满了自卑,也充满了孤独。高考完的我是那般的开心,发自内心的。我整个夏天都在幻想大学的生活,虽然只是个低水平的二本院校。

如今大学毕业都已十年了。我的大学是值得回忆的,并非有过什么疯狂的外在举动,实在于内心的系列经历;倒是在他人看来平平淡淡吧。

窗外的树木依然平静,光线依然充足,当然稍稍暗淡了一点。

这是十一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,不知为何,我感到空气中充满了忧伤。

女孩子们还是那般优雅、漂亮,她们或坐在我对面,或打我眼前走过,总是形色匆匆。她们也总是有了异性伴侣,断不会同我这样常常孤身一人找个地方打发时间,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。为此,我最近常常失眠,因为总会不经想到未来漫长的孤独之路。无赖之下,我只好不停地听 YouTube 上的时事评论,多是二十分钟到半小时的那种,直到自己昏昏入睡。有时会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年纪,居然三十三年过去了,岁月是那般的虚无缥缈,又安静的可怕。大街上、超市里、咖啡馆中,却依然如此喧闹、欢乐,这更让我感到哀伤。似乎这两种画面一对比起来,我内心的孤独感就难于抑制。有时候我想躲起来哭一场,可是真等我处在合适的地方,却哭不出来,只是麻木。

心境是如此凄凉,犹如身处大漠,四周漫无边际,延绵不绝的沙丘,没有一寸草木,没有一丝生命。

生活就是这样的荒诞吧,你大概不能过分地去欣赏一位女性。她终究会在某个她自己都不曾喜欢的男性怀里,为他生下了孩子,满足了他的肉体欲望,慢慢彼此不能分开,成为了亲人,常年的操持家务兼工作,她衰老了,眼里再无那种吸引男人的火光。

我理解女孩子们对年龄的焦虑,因为她们最终的归宿就是要投入男人的怀抱,而这需要她们保持年轻,年轻就等于紧致的皮肤、挺拔的乳房和挺翘的臀部、乌黑而茂盛的头发。只可惜,岁月仅仅给予她们五年到十年来持续这样的诱人姿态。美好是如此的易逝,以至于老人常对年轻人说,你在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年龄的事——我觉得这话不假。我们断不要过多思考,依章办事就好了,也许这就是保持生活大体幸福的良方吧。

谁敢跟岁月过不去呢?

是矫情么?有时我会怀疑是不是只有我这样性情沉闷的人才会这般。是不是别的男同胞都不会这样,他们都是豁达自然、豪爽不羁?他们生来只为做大事?我想肯定不是这样的,做大事的能有几个呢。只是闭口不言罢了!

我抬头,天色陡然暗却,树木只见黑影,路灯点亮了。

说说我原本的计划吧,我本想在星巴克坐一下午,处理一个程序问题。我想如果能把整个问题搞完,今天就不算白过了。但是当我坐下来,我便完全没有了写程序的心思,只好顺着心情,看看 twitter ,又看看《瓦尔登湖》,接着便是来这里写写这些幽暗的话。这样下来,我对今天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。

此时,我对面是一对母女,母亲大约三十多岁吧,小巧,戴着近视眼镜,圆润的面容,楚楚动人;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,也非常可爱。女儿开心地独自吃着薯条汉堡还有炸鸡腿,母亲低头看手机——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——为什么不跟孩子多些交流呢?

这七天过得也很单调,为了打发时间,我几乎每天都会骑自行车跑一段。同时,我也背着笔记本,有兴致了就会随时随地看看外网或者写写程序。本想国庆的第二天给家里去个电话,但是因为心情总不是很好,不好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索性就没有付诸行动。

而我知道,这一切的不顺都归于我的孤独;无疑,这孤独都是自找的。

然而,我也有一些美好的回忆——伴随着一些美好的人。

她们如同在温柔的秋风中飘摇起舞的树叶,让我捉摸不定,却万分惬意。